“嗯,后来呢?”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后来我们的小兰雪恋爱了,然后和她那个又高又帅的男朋友去了肯尼亚草原拍野生动物,然后嘛……”韩露笑着耸耸肩,“就没有然后咯。” 陈星不知道韩露是什么意思,这个叫兰雪的女孩子到底是单纯的没回来,还是失踪了,还是……死了? 不过她觉得她的好奇心也就到此为止了,于是她转头,看向那间传来哗哗水声的浴室——那扇门是通体毛玻璃的,模模糊糊映出一个健美的女性身体轮廓。 孙莉 其实看到那个叫琳子的女人时,孙莉也湿透了——虽然性在她的生活里已经太多了,但起码现在她还是会对一些男人或者女人有兴趣。 她对这觉得很庆幸,虽然她相信早晚有一天她提到性就要恶心得吐出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她一直盼着可以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死掉。 ——如果老板得到这个女人,他会让她怎么死?至少不会是简简单单喂她吃点毒药。 她忽然不由自主地想,然后,她一下子对自己更厌恶了。 “喂,孙大美女,心事重重的样子,想什么呢?“韩露笑嘻嘻地凑过来,狠狠掐了掐孙莉的翘挺的臀峰,这让她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 但是跳过之后她忽然觉得轻松了一点点,至少她没那么讨厌自己了。她总是觉得韩露是带着一种特殊的光环,能让自己把那些不愉快都抛开,哪怕是暂时的——这个女人和吴迪一样都喜欢笑,但是孙莉总是觉得韩露的笑会更有感染力,所以每次见到韩露时她都会觉得轻松很多。 “知道吗,虽然我听说某些知名人士喜欢你皱眉毛的样子,但是对我来说,你笑起来才真好看。”韩露笑着,抬手捏了捏孙莉的脸,“你那三个搭档都比你爱笑的,孙大美女。” “嗯,”孙莉忽然觉得自己那些心事仿佛又散开些,于是她朝韩露展颜,然后指了指那间浴室,“别叫我大美女了,其实我更愿意当个无忧无虑的小白痴。你这里才是真的美女云集,你的韩朋朋同志也是阅人无数。” “哦对了,原来你和琳子还没见过,也难怪,你还不知道……”韩露抓了抓头发,似乎在用力地把没说完的那半句话吞回肚子里,“琳子全名叫杨琳,医学博士,专攻外科,自己开了间瑜伽馆。”韩露的脸上笑容灿烂,镜片后面的眼睛熠熠生光,“她刚才太棒了,尤其是最后的红酒和冰块,拍得我都快要死掉了……” “是吗?让我看下?”孙莉说着,她忽然觉得自己今天应该表现得更活泼些,于是猛然伸手过去撩起了韩露T恤的下摆——洁白的大腿内侧,粘稠的爱液晶莹地闪着光,双腿的结合部光洁无毛,微隆的阴阜像一整块玉——她下身赫然什么也没有穿。 “妈的死大辫子!”韩露笑骂着跳开,但孙莉仍是在她下身狠狠摸了一把。韩露把衣服放下来,脸上泛起一片红,“一定是谢楠那家伙告诉你的。” “嗯,白雪公主名不虚传。”孙莉让自己笑出来,“谢楠说每次来你这里,都有惊喜,果然不错。” “没办法,琳子太厉害了,不管男人女人,看到她这个样子,恐怕没有不会动心的……”韩露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笑嘻嘻地做出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来,“如果不是后面还有约了你们两个,今天拍完照,老娘和我家韩朋朋一定要把那家伙在这里就地正法。” 孙莉听着韩露自顾自地说,眼睛却望向她身后——杨琳裹了条大浴巾,踮着脚走出来,把一根手指竖在嘴唇边,眯起眼睛,朝孙莉和陈星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一下子捉住了韩露的身体。 “爱笑鬼,你要把谁就地正法啊?”她猛然问,同时娇笑着伸手到韩露两肋之间去呵她的痒。 韩露反射地一跳,想跑已经来不及,只能一下子向下蹲下去,随着爆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一张有些苍白的脸一下子憋得通红。 “看你还敢说我坏话,心脏不好,又不喜欢锻炼身体,这么怕痒,还好色,一定早死……嘻嘻。”杨琳跟着她弯下身,又搔了她半晌才停了手,鹅蛋脸上满是得意,之间又露出了那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她边说,边把一头披肩的秀发在脑后用个发卡别起来。手臂扬起来,腋毛很黑,像春天的芳草,一根根肆意张扬着青春的活力。 韩露笑了好久,才渐渐止歇,直起身来,喘息着擦着眼角笑出的眼泪,“死杨琳,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的写真照!”她说着,趁杨琳不注意,猛地一下扯掉了杨琳身上的浴巾——那具充满青春活力的肉体一下子在阳光下暴露出来。 “捣蛋鬼!”杨琳稍稍一呆,狠狠地在韩露额角戳了一指,却也没把掉落的浴巾拾起来,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赤着身子站在三人面前朝韩露笑,“你舍得你的作品吗?大摄影家?”她说着,朝韩露一挤眼睛,“或者我一会儿把你家韩朋朋绑架了,然后把他的脑子抠出来帮他把那些记忆清空了怎么样?” “都无所谓,你舍得我就舍得,反正这可是你的《永恒的美》。”韩露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要不要老娘把你的脸P成Hello Kitty给你家默儿看?” “哼,不跟你贫嘴了!”杨琳终于瞪了韩露一眼,不再理她,却忽然转头向孙莉一笑:“大辫子美女,知道吗?你应该开心些,但是不开心的时候,也不用勉强自己笑。还有,我知道你是孙莉,我听一个朋友说,你的舞跳得很棒。” 孙莉有点奇怪她的意思,也不知道她们说的《永恒的美》是什么,但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这一切都很熟悉,而且,听到杨琳这句话的时候,孙莉忽然觉得今天在自己身上会发生点什么重要的事情。 还有,杨琳说的那个朋友是谁呢? 还没等她问,韩露却已经凑过来,咯咯笑着抓起孙莉的辫梢,不由分说往杨琳的乳头上扫去。 杨琳的乳头一下子站起来,她轻笑一声,迈腿逃开,同时,她用口型向孙莉无声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孙莉看清楚了,杨琳说的那个名字是王欢。 蒋宁 “本人王欢,女,26岁,芭蕾舞国家一级演员。本录像中所有行为均是我本人出于个人兴趣和志愿的自主选择,并无任何强迫,经过法律见证,是本人意愿的真实表达,且均有有效的完整司法手续。对于能够为国家的科学研究事业做出贡献,深感荣幸。” 蒋宁笔直地站在那里,看着摄影机前的高挑女人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蒋宁其实看过不少人录过这样的录像,但是没有一个人有王欢这样从容的表情,甚至说,王欢的表情稍稍有些冷漠。说完,王欢接过旁边递来的一打文件,看也没看,抓起笔逐一签字。 看到工作人员递上的印泥,她摇了摇头,抬手拔下脑后的簪子,在自己左臂上狠狠地划下去——蒋宁其实在那一刹那想抢过去的,但是她终究没有动——早上和王欢见面的时候,王欢直截了当地告诉她自己头顶的那根簪子有毒,也是从前自己杀人的凶器,应该上缴,并请蒋宁帮她换上自己手包里另外一根簪子。 别的不说,蒋宁始终觉得王欢这个人的品性是完全可以信任的,所以,她没动。如果王欢真的这样在她眼前因为这根新簪子死掉了,她会主动承担责任。 虽然王欢可能从没把她当作朋友,可蒋宁觉得这是她该为王欢做的。 蒋宁想着,眼睛盯着王欢那条纤细却光洁的手臂。簪子划过,皮肤撕裂,渗出鲜红的血。王欢的表情依然若无其事,用右手食指蘸了自己的血,在每个签名的地方按上指纹。 “可以了,”在王欢按下最后一个指纹的时候,蒋宁示意工作人员关上摄像机,然后挥手让他们退开。王欢抬眼看了看蒋宁,把手腕平伸到面前。手臂上的新伤,鲜血淋漓的。 蒋宁却淡淡的摇头,“不用了,干爹交待过。” “是吗?”王欢苦笑,没拒绝,把手放下来,“这个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 蒋宁没接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王欢手臂上的血往下爬,流过手腕,滴到地上。 半晌,她才开口:“晚上的安排,都清楚了?” “嗯,”王欢点头,“不过,我还有三个要求。” “你说。”她皱了皱眉。 “第一,上台的时候,我要跳天鹅之死 。”王欢说完,顿了顿,直到蒋宁点头表示同意,才继续,“第二,最终结束以后,我希望能有最终几张照片。” 蒋宁愣了愣,她知道肯定会有照片的,但是那些照片可能只有一个人可以看,其余的,都不会留拷贝。 似乎看出了蒋宁的迟疑,王欢忙补了一句,“我知道规矩,只要把我最后的样子拍几张留念,然后让我带走就可以。我想,至少该在自己记忆里留下点永恒的东西。” 永恒吗?蒋宁想着,终于点了点头,“还有呢?”她示意王欢往下说。 “我希望尽量坚持久一些,既然已经选择这样,我想活着看到这一切。” “会很难坚持的。”这次蒋宁终于皱起眉毛来——她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她觉得没人能坚持到最后的,如果有一个人,也应该是她自己。 “我是芭蕾舞演员,在自己的舞台上,我不会失态。”王欢的表情忽然变得很执拗。 “好吧,既然是你想要的。”蒋宁吁了口气,“我去安排,至于你能走多远,看你自己。”她说着,便起身,“你准备自己的事情吧,一小时后我接你去白天鹅中心。” “嗯,好。”王欢点头,拿起身边不锈钢盘子那个装满甘油的大号注射器和那根有着葫芦形玻璃头的橡胶管,然后朝她歪了歪脑袋,“还不走?对我接下来的要做的有兴趣?”她说着,忽然笑起来,她索性开始在蒋宁的目光下脱裤子了。 蒋宁发现,这是王欢今天第一次朝她笑。她没说话,只是咬了咬嘴唇,便转身走出去。关上门的时候,蒋宁依稀听见王欢的声音说了声谢谢。 她其实知道这声谢谢是说给她的,于是她轻轻出了口气。 陈星 乳房从橙色短胸围下缘跳出来的时候,陈星如释重负般地出了口气,她终于觉得没那么拘束了——上身很勒,下身很湿,所以她早就想把衣服脱掉了,在第二次看到杨琳的身体时,她决定不再忍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把衣服脱了的。”她自己也觉得忽然脱衣服有点点突兀,就说,却没有停下动作,把那件短小的橙色上衣彻底脱下来,丢在地上了。 “求之不得,我是很期待拍你们两个的裸体的,天台上有个温泉池,我觉得很适合你俩拍百合。”韩露笑起来,忽然扑上去,双腿跨坐到坐在一旁若有所思的孙莉的腿上,把孙莉的黑色上衣撩起来。孙莉稍稍挣扎了两下,便没再抗拒,顺着韩露的动作把手臂抬起来,也把脚上的高跟鞋踢掉了。 陈星忽然觉得上身的解放让下身那湿漉漉紧绷绷的感觉更明显了,于是她站起身来去解热裤的裤扣。那个时候,她发现那个叫做杨琳的古铜色皮肤女人正盯着她看,眼神火辣辣的。 “你是因为我湿的,是吗?”杨琳的问话直截了当。 “对,琳子,刚才我因为你高潮了。”她说,“我叫陈星,你可以叫我星儿。” “嗯,星儿。”杨琳眨了眨眼睛,念着陈星的名字,然后她忽然一下子扑上来,捧起陈星的脸蛋,一下子吻住了她的唇。 这让陈星有些措手不及,只觉得杨琳的唇很热,舌头一下子抵住她的牙关。 但她只是这样愣了片刻,就钩住了杨琳的脊背,同时把那条舌头放进来了。那条火热的舌头让陈星觉得浑身一下子软下来,又很燥,于是便也开始激烈地回吻。 两条舌头缠在一起了,四只乳房也挤压在一起了。陈星感觉杨琳的一只手伸到了自己小腹下面,她猜杨琳是想去解她热裤的扣子,于是便配合着那只手的动作稍稍退了半步,方便杨琳把自己的短裤连同内裤一起褪下去。 那团湿漉漉的东西缠在脚腕上,这让陈星觉得很难受。她边和这个女人热切地接吻,边开始费力地把一条腿想办法抽出来。杨琳的吻很炽烈,让陈星根本喘不过气来,只能在唇舌交缠的空隙从鼻翼喷出一点点粗重而炽热的呼吸。这个古铜色皮肤女人的手也不老实,几乎在扒下陈星短裤的同一刻,她已经把手从陈星的两条腿中间穿过去,开始用力地揉陈星的屁股,所以,陈星每一个试图把脚从脚踝上那团湿东西里抽出来的动作都会让自己的阴部重重地磨在杨琳的手腕上。 陈星开始哼,她觉得很舒服又很难受,她几乎想哭,但好在,这个时候杨琳的手放开了她的屁股,在她大腿内侧向上托了一把,让她的左脚脚腕终于从那个湿乎乎的脚镣里解放出来。 于是她就势把腿抬起来,把阴户向杨琳的手迎上去。 ——进来吧,求你了,进来吧。 陈星在心里说,她好想叫出一个名字来,但是她终于忍住了。 她听见孙莉粗重的呼吸,也听见韩露手里那个叫做韩朋朋的照相机在咔嚓咔嚓响。可是,杨琳的手却开始抽回去,而她的舌头也开始退出去了。 陈星把嘴唇迎上去了一点点,但杨琳却又退开了一点。这次陈星没再强求,所以两个人的嘴唇终于分开了 “星儿,不好意思,刚才一下子忽然很想亲你,就亲了。”杨琳说着,满脸通红地笑,陈星觉得她那双细细的眼睛里眼光有些迷离。她们的一只手仍然拉着,依然是那有些火烫的温度。 分开了也好,世上的人原本都是见了面再分开的,所以陈星先松开了握着杨琳的那只手,然后倦倦地朝她笑。 “没什么不好意思,我喜欢你亲我,”她虽然还在喘,却只是淡淡地说,“琳子,你让我觉得有点熟悉。” “如果你喜欢篮球,估计是在电视上见过琳子的,她的英文名字估计知道的人更多——普林瑟斯?斯特兰奇,”韩露笑着,故意用汉语生硬地发出这个名字的读音,然后再用英语重复,“Princess Strange,奇异公主。” “N大篮球队那个著名的啦啦队长?”孙莉插了一句,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确切地说,是奇异公主二世,”杨琳微笑,露出那两颗可爱的小虎牙。甩了甩头发,又看向陈星,“星儿,抱歉,我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所以只能先走了。今天我欠你的,有时间,去琳瑜伽找我。我想要你,起码要你一次,否则我会死不瞑目的。” “嗯,”陈星点了点头,“琳子,你想要我,我就会给你,去你那里或者我家都好,我还以为你会留下看我们拍写真。” “没办法,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我……一定要来找我哦。”杨琳说着,无奈地摇摇头,皱了皱可爱的细眉毛,然后就开始飞快地穿衣服——她没穿胸罩,只是空心穿一件红白相间的窄肩运动背心,紧紧包裹住她骄傲的前胸,内裤是纯棉的,很简单,外面是一条瘦腿紧身的黑色运动短裤,赤脚踩上一双白色网球鞋。 陈星禁不住又去看这具肉体——臀部浑圆翘挺,修长而健美双腿曲线被衬托得很完美。腰肢是裸露的,紧绷绷的很有力,小腹紧趁,充满力量,肌肉线条优美,肚脐很浅,小巧而精美。 陈星觉得那片古铜色让她快疯了——她赤条条地站在那里,身体有点发抖。 “对了,露露,岚岚叫我告诉你,三床的小耘出院了,她决定了,所以明天要在她家拍《永恒的美》的最后几张照片,到时候她会来这里接你。我先走了,实在赶时间……”杨琳嘴里说着,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陈星的脸。 然后,她向陈星抛下一个微笑,秀发一甩,便一阵风般跑了出去。黑色的马尾辫,在脑后一荡一荡的。 “星儿,再见。”她最后说。 “嗯。”陈星望着杨琳那段裸露的古铜色的腰背皮肤,就这样站在那里发呆,直到她那只看到那只在眼前用力晃动的洁白的手。 “星儿,我真看不出你喜欢篮球。”韩露还是笑嘻嘻的,弯下腰把陈星和孙莉掉落的衣服捡起来,放进旁边一个大大的竹筐里——她那件大T恤实在宽松的有点过头,弯腰的时候,两团丰满白皙从领口露出来,在胸前荡啊荡的。 “没有,我没什么运动天赋。”陈星淡淡地说着,看着孙莉把身上仅剩的那条黑色的蕾丝内裤脱下去。 “那你怎么会觉得琳子熟悉?”韩露的表情像个好奇宝宝 “她的一些地方和我之前的一个好朋友很像。”陈星的声音飘飘忽忽的,她的眼睛盯着孙莉双腿间那蓬浓密的,湿漉漉的丛林。 是不是拍照都好,至少,她现在太想做爱了。 韩露 韩露是第一次见到星儿做爱的样子,这让她有点感觉自己真的快要吃不消了。所以,没有等到浸在水里的两个身体分开,她已经把她手里的韩朋朋放下,然后一屁股坐在那个小小的温泉池边,把脚泡进池水里,满面通红地长长吁气。 “今天真是要了我的老命的节奏。”韩露满面通红地看着仍在露天温泉边缠绵的陈星和孙莉,长长地吁了口气,“先是琳子,再是你们两个。我可真是用生命在拍照啊。”她说着,拍了拍身边的韩朋朋,“韩朋朋同学,如果有一天你老姐先挂了,你可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她说着,已经自顾自地咯咯笑起来。而这时,星儿终于从孙莉的怀里抽出身来,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她,表情之中带了点询问。 “没啥,我先天心脏不好,激动起来还会引发哮喘,所以如果想活得长,我应该清心寡欲多锻炼才对,可惜我哪样也不想,所以说不定哪次性高潮里我就挂了,哈哈。”她没等孙莉向星儿解释就开口,她始终觉得自己的问题还是自己说比较好。 “在高潮里死掉,其实也很幸福呢。”陈星坐在池边,两只脚在水里随意地搅着,抬手擦去额头上的汗——腋毛被水沾湿,黏在腋窝的皮肤上,黑白分明。 “我靠星儿你别动!”韩露忽然爆了句粗口,随手把韩朋朋抓起来,然后是咔嚓一声快门声,“星儿你这个动作好美,还有你那句话,说得我太有感觉了……他妈的我不行,我必须要自己解决一下了。”她说着,一下子把那件已经汗湿的大T恤扯掉,那雪白的身体上便只剩了那个硕大的琥珀吊坠。 “在高潮里死了也是幸福的。”她重复着陈星的话,脸上带着笑,左手捏住高挺的左乳,把双腿放肆地分开了。 很粗暴,很用力,很痒,韩露知道陈星和孙莉在看她,无所谓,她管不了了,她好想叫,也好想笑。 眼镜上沾了一点点水汽,她来不及擦,所以只是模模糊糊地看到孙莉似乎起身披了件白色的浴袍。她记得谢楠和吴迪都说过,看到她的笑,就什么烦心事也没有了。 孙莉,我知道你不开心,那就看看我,或许你就开心了。 她想着,于是开始笑着把另外一只手伸下去。 “嗯……好舒服……你们这群坏蛋就知道自顾自地玩,让我抱着韩朋朋,在旁边欲火焚身地拍照……”她开始用食指和无名指用力地揉那两片粉红色的大阴唇,同时把那两片小阴唇挑开了,“妈的……现在是老娘我的休息时间……我要舒服一会儿了……哎呦……真好……”她觉得头枕在地上有点不舒服,于是松开了那只揉着奶子的手一条手臂抬起来,把那件扔在身边的T恤衫团起来枕在脑后。 这个动作让她光溜溜的腋窝张开了,然后,她的手肘忽然被星儿按住了,然后,这个圆脸女孩就俯下身伸出舌头去舔了。 “不要,星儿别舔……哈哈……痒啊……”韩露的话没说完,就已经被自己忽然爆发出来的笑声打断了。 她的身体不自主地蜷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星儿也似乎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向后稍微退了退。 “哈哈……星儿……我……很怕痒的……可是你舔得我好舒服……哎呦……每次有人碰我这里我都会笑到喘不过气……可是……好舒服……嗯……”韩露觉得自己的神智几乎不能支撑她说完了,于是她放肆地呻吟着,手指开始伸进那同样粉红光洁寸草不生的阴户抽插。 “露露因为太怕痒,所以我们都不太敢碰她,其实我们都觉得有点对不起她。”韩露听见孙莉说,这时她已经把手放下来又去揉奶子了,但是腋下那搔痒的感觉却似乎还在,于是她索性再次把手臂抬起来,枕在自己头下面了。 “妈的,觉得对不起……就帮帮我……星儿……按住我,再舔舔我……孙莉……拿韩朋朋帮我……拍两张……要是万一在高潮里……死掉了……就……就……把我……也放进……嗯……《永恒的美》……” 韩露的话没说完,星儿的身体就压上来。她的乳房垂下来,勃起的乳头蹭到了韩露的胸口。 这已经让韩露觉得好痒了,然后,是星儿的舌头。 “好痒,好痒……哈哈哈……”韩露的身体又开始不自觉的抽搐,可这次星儿把她压住了。 “痒……星儿……哈哈,哈哈……我要……”韩露开始无助的挣扎,插进身体里的手指却在同时开始加快速度。她的两条腿蜷起来,脚面紧张地绷直,“快……啊……哈哈哈哈……孙莉……我要……到……到了……啊……” 她在自己的笑声里和叫声里,听见了韩朋朋的快门声,她开始不自主的颤抖,她的乳开始摇,眼睛开始流泪,在大笑的间隙不停呻吟,与此同时,韩露觉得天旋地转,而自己的身体也几乎融化了。 腋下还是很痒,她不知道星儿的舌头是不是离开了,但是,她知道身体里的手指一下子被那一大股的热流泡透了。 就这样持续了有半分钟,韩露才逐渐停歇下来,屁股落在那一汪小水潭里。 “靠,爽死老娘了……”她似乎恢复了一点视力,但眼前依稀有些金星,耳朵里也嗡嗡直响,她把手指抽出来放在眼前,看着这根有点苍白的手指逐渐清晰,也看到手指肚上被水泡出的皱褶。 “莉莉,不成,拍完笛子以后,晚上我一定要上怡红快绿约个男人干一炮。”她懒懒地躺在地上,“韩朋朋什么都好,就是没法插我。” “随你……记得带好了药,千万别死在别人身上就好。”孙莉的语调难得轻松了些,但随即,她的眉毛就又蹙到一起了。“不过我今晚可不能给你拍照了,今晚……” 她说到这时,韩露看见孙莉深深吸了口烟,然后随手把那个烟蒂戳到了大腿上。 ——或许,该让孙莉知道那个。 韩露忽然这么想,但她没马上开口,因为她看见星儿正伸出手指把她身下的那潭水蘸了一点放到嘴里,这让她把韩朋朋又拿起来了。 “露露,《永恒的美》到底是什么?”吮掉手指上的东西,星儿看着韩露的眼睛问。 “跟我来就知道了。”韩露伸了个懒腰,长长地吁了口气,站起身来,“孙莉,你也该来看看了。”她说着,伸手把孙莉拉起来了。 陈星 电脑屏幕上是一片纯白的底色。小提琴柔和的中高音,悠悠地很柔美,又夹杂着几分凄婉,揉弦的颤音动人心魄——陈星当然知道这是谢楠的琴,刚才杨琳拍写真时,就是这个曲调。 微微地,一阵风起的声音,一片花瓣飘啊飘的轻轻坠落,紧接着,两片,三片……落英缤纷,汇成一片花雨。 花雨之中,一行秀雅的字逐渐浮现,鲜红,是血的颜色,字迹逐渐淡入,放大,再缩小,淡出,紧接着再下一行: “光阴无情, 生命却如此美丽, 如这落花, 一去不回。 这世间, 很多东西可以交换, 那就让我们, 用生命交换美丽, 用死亡交换永恒……” 陈星觉得这几行诗和这伴奏一样,有点像是《绝响》,却又不是。这几句诗,更直白些,却也好。 她想着,那些血红的字就已经消失了,然后是四个笔墨淋漓的汉字和一行英文。 永恒的美,Eternal Beauty。 下一瞬,这些字随风散成了一片落英飞去,而一个熟悉的身影却浮现。 ——她站在舞台上,头发随意地在脑后扎成马尾,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如小猫般可爱的美丽脸庞,表情很陶醉,眼睛很明亮,神采飞扬。穿一件坦胸露背的黑色礼服,胸前是一副精致昂贵的钻石挂件,下摆侧开很大,露出她光洁的长腿,赤脚穿一双白色绑带高根,性感中透着野性和活泼。腮下的小提琴,在灯光下熠熠闪光。 “我喜欢飞行,或许会陨落,但我至少灿烂。Francesca·Shey”那是谢楠的英文名字,陈星和孙莉都知道。 字幕淡去,照片转换,一身赤裸的她,紧紧捏着折断的琴弓,静静卧在地上,沐浴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脑浆迸裂,身下,是一片绚烂的红色…… “楠楠,楠楠……”陈星听见孙莉在喃喃自语,带了很重的鼻音。她忽然知道,今天早晨,韩露也在。 在谢楠完美的裸体隐去的同时,另一个身影渐渐淡入——站立,曲线很完美,高挑的模特身材,穿着深藏蓝色吊带装,低腰破洞牛仔裤,皮肤很白,长头发扎起来,嘴唇有些厚,指尖夹着支燃了一半的香烟。她胸前挂了个小小的十字架,一只手把衣襟撩起来,露出乳房下缘那一圈梵文刺青,表情执拗,野性十足——陈星记得在酒吧第一次见到张晨的时候,她就和这个打扮差不多。 “我或许很美,但不会持久,不管怎样,我要自己想要的结束。玻璃珠。” “所以我的另一个朋友也在,是吗?”陈星忽然知道了。 韩露微笑,轻轻喝了口面前的水,呼吸稍稍有些急促。 下一秒,张睿那张妆容精致的笑脸已经在屏幕上浮现——依旧是那件紧短的黑色抹胸,银色的大耳环,胸前的水晶项链此刻正挂在陈星的脖子上,这个样子,和她死的那天的装束是一样的。 “我来过,你们知道,我走了,你们会记得我吗?Miss Sherry。” 阳光明媚,张晨雪白丰满的裸体静静悬挂,张睿则跪卧在她脚下的血泊里,下半身几乎被全被鲜血染红了,身下晶莹的小肠隐约可见,眼睛眯着,脸是苍白的,带着虚弱的微笑——天与地,冰与血,完整与残缺,构成一副绝佳的构图,美得有些残酷。 至此,放映戛然终止。韩露长长出了口气:“后面的完整素材没了……星儿,刚才的几个问题都有答案了?” “嗯,我知道《永恒的美》了,张睿对你提过我,而早晨咱们见过。” “韩朋朋偷拍了你,别介意。”韩露笑嘻嘻的,“他的职业病。” “露露,谢谢你。”陈星没有理会韩露的玩笑,只是盯着她的眼睛说,“我想这是她们想要的。” “摄影,只是发现和记录。”韩露的表情难得有些郑重,“既然她们选择了,我就要帮她们留下最美的样子……张睿,是Miss Sherry的名字吗,我一直都不知道她的真名,只在网络上联系的……玻璃珠一直叫我等她消息,想不到最后她俩在一起。” “她叫张睿,是我大学的同学。她直播时我就在旁边。”陈星的声音淡淡的,“琳子也会参加‘永恒的美’,是吗?” “当然,这个创意就是琳子提出来的,她可是个极端的完美主义者……”韩露说着,随手点开一个“未完成素材”的文件夹,陈星的目光扫过去,看到一串名字,熟悉的或者陌生的。 杨琳、沈默儿、苏耘、江馨月、崔滢…… 韩露没有停留,点开杨琳名字的文件夹,把今天杨琳的照片拷贝进去。而此时,孙莉的手机却响起来。陈星看到孙莉的眉毛皱地更紧了,任铃声响了很久才接起电话,然后只是默默的听着,到最后才低低嗯了两声,把电话挂断了。 “那天,我们四个最后一次在一起时,她们三个……就都决定了,是吗?”孙莉问,她的脸色苍白,表情却热切——陈星似乎从来没见过孙莉有这种表情,“谁都……也可以吗?” “只要你想好了,而你走时我还没挂。”韩露抬起眼睛望向孙莉,笑容很明快,“这不是小事,所以随时都可以来找我,但是记住,人活着,开心才重要,她们三个都喜欢看你笑,我也是。” 孙莉没说话,只是忽然转过头。陈星看到了她那两泓秋水般的眸子,于是她朝孙莉眨了眨眼睛。她觉得她知道孙莉在想什么,她想,孙莉也能看懂她的意思。 ——原来,今天是这样的,原本就该这样的,很好。 陈星想,然后她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她对柳婷婷说过,朋友选择了,自己就尊重。所以她转头问韩露:“露露,这个影集的美工和技术也都是你自己做吗?” “我哪有这么大本事?”韩露说着,信手点开一个网页。色调是幽雅的淡紫,背景是条落花铺满的小径,钢琴的声音很清澈,是萧邦的《雨滴》 。 “沁芳亭”,三个俊秀的毛笔字——落红、心语、神游、绝响、香冢、芳踪,六个链接,排成一个优雅的弧形。下面是一段短短的文字。 “题记: 亭名沁芳者,取其花落水流红之意也。 落红成阵,桃花万点风飘。 人,生而短暂,生而寂寥。生而精彩,生而美丽。认真的去把握自己,让生命中的每一天都充满快乐,那么分别又何须痛苦? 每个人都不应该有遗憾,只有无憾,方能极乐。 我向往成为烟花,在绚烂中幻灭。 有缘如你,欢迎光临沁芳亭。 50” “50?”看着网页上这个有些奇怪的署名,孙莉禁不住问了一句。 “嗯,我的一个网友,这个站的站长,她的网名很奇怪吧。”韩露扶了扶眼镜,“她的美工和电脑技术都很棒,这个影集的制作也全是她的团队完成的。” “她长得应该也不差。”陈星觉得自己对这个“50”好奇了一下下。 “网络上很多家伙都很神秘,50也是,所以我们只通过电话,还没见过面,起码她的声音很好听。”韩露有意无意地站起身来,笑着,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看了身边的孙莉一眼。 而孙莉却一屁股在电脑前面坐下了。 看着孙莉那双死死盯着屏幕的热切眼睛和她握着鼠标的那只有点颤抖的手,陈星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堵。 ——张睿,张晨,酒吧里的那一对儿,还有琳子。 ——楠楠,笛子,莉莉,或许还有阿萍。 ——或许你们的美都能永恒,但我知道我不会,无论如何,我会独自一人,远远地在旁边祝福你们。 ——在我依然活着的时候,或者,在我死掉以后。? [newpage] [chapter:2.5 顾客 The Customer] 何静 “何姐,太突然了,我有点儿接受不了。”看着前台这个漂亮小助理泪汪汪的眼睛,何静忽然觉得有点不忍心,所以她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人总是会累的,所以我也需要休息,否则,说不定我哪天会当着广大听众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来。别忘了,顾客就是上帝,惹得上帝心情不好可不是好事。”她轻描淡写地说着,又补了一句,“陌寒,还没谢谢你昨天帮我递辞职信。” 这句话让陌寒几乎真的哭出来了。 “何姐,那你以后打算做什么?” “换个活法,”何静甩了甩那一头披肩发,笑起来,“或许去云游天下,普渡众生。” “啧。”陌寒咂了咂嘴,她似乎终于开心了些,“说起来,昨天晚上夕颜给我打电话,说和你聊完后把什么都想通了,我似乎从来没见她这么开心过,还没谢谢你呢何姐。” “她也是我的顾客,”何静眨了眨眼睛,“说实话昨天我太累了,几乎都忘了和她聊过什么,总之,你有空就多陪陪她,其实,你看她有时爱发点小脾气,其实她真的是对朋友们掏心掏肺的,所以往往,她自己受伤也最多。” “嗯,我知道。”陌寒乖巧地点了点头,“何姐,有你帮夕颜,真好。” “我的本分,而且,是不是能帮到她,我也不知道。”何静苦笑着,又拍了拍陌寒的小脑袋,“好啦,我还约了人,先走啦。对了,我那半瓶墨水没用完,送你了,免得浪费。还有,你这个放大镜我拿走当纪念了。”说着,她就自顾自地转身出去。 和陌寒说话的时候,何静的手机在牛仔裤兜里不停地振,当然,她知道不能在有人的时候看这部手机的。所以她快步走出去,闪进厕所,插好门,脱下裤子坐在马桶上,才把手机打开,看那屏幕上推来的一大堆消息。 ——何静,谢谢你,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现在我好多了。夕颜。 ——【尊敬的Princess J,您的好友Rahja给你发送了一条留言,注意,本消息是怡红快绿社区的自动消息通知,请勿直接回复】你虽虐我千百遍,我仍待你如初恋。你没法阻止我的,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重要!!!来自极乐死的自动推送】茉莉公主,你收到了两条新的愿望,分别来自50和E.S.R,你要用神灯帮她们完成心愿吗? ——早晨没找到你,我有个朋友要走了,我想帮她做件事。绿。 ——何静,如果你回来,拜托先别来我屋里,抱歉啦。霞儿。 ——你如果想好了,就去那个地址找一个叫童晓芳的女人,她会帮你。不用多说,告诉她是我介绍你来的就行。Cleopatra。 童晓芳 一觉醒来,童晓芳觉得有点疲惫。 人们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所以她快到“如狼”的年纪了。经历多了,她更懂得数量和质量后者更重要,而且,她知道她需要新鲜感——比如昨天婷婷带回来的那对双胞胎。 有点可惜的是其中一个在见到霞儿后再也没出来,所以她只和另一个性交了。但是还好,这个剩下的也不错,技术蛮好,身体也结实,虽然比不上她大学时候睡过的那些篮球队员。早上三点多,从婷婷身上再次下来再次轮到童晓芳的时候,那个男孩子自己说他这一天已经创纪录地射过六次了,所以他的小弟弟有点力不从心。 但那不是问题,因为她是童晓芳。 所以他们最后还是成功地做了一次,换了三四个姿势,让他的人生记录改成了一夜七次郎。时间很长,将近二十分钟才射,长到婷婷都困得不再等,回自己房间睡觉了。 其实时间太长并不是很爽,高质量的做爱几分钟就够,所以最后那次童晓芳并没高潮,让她开心的是帮这个大男孩站起来的成就感——她的每个顾客这样站起来的时候,她都会有这样的成就感。 也因为这,其实她的身体还是觉得意犹未尽,所以她在送走那个大男孩之后简单冲了个澡就回到电脑前打开怡红快绿的网站去看她一直收藏的那段视频。 那是个很早的视频,主播的小姐姐名字很奇怪,叫做E.R.S.,始终没有露过脸,只是赤裸着坐在镜头前,两个电极贴在乳头上,另外两个棒状电极插在阴道和肛门里。直播间里有人点赞打赏或者刷礼物的时候,那些电极就会放电,让这具赤裸的身体跳起来,然后喷水,然后失禁。 这个视频是小耘——她的另一个长期顾客也是朋友——在生病之前推荐她看的,小耘说她看过之后就入迷了,她说那是E.R.S.的唯一一次直播,她因为这个专门从E.R.S.的店里买了电击器来试试,然后就上瘾而且再也戒不掉了。 童晓芳也想试试,但她有点怕,终究没下决心。她知道小耘想看她这样,但是时间还有的是,毕竟小耘会在医院里住很长的时间。 所以,昨天晚上,她只是又看着这个视频自慰了。她觉得这些新鲜的不见血的刺激,可以让她忘记脑子里烙下的那些红色的记忆。 当然,在她自己独特的按摩手法下,童晓芳彻底地高潮了——从座椅上滑坐到地板上,然后就在地板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照了照镜子,觉得自己忽然很凌乱很憔悴。 ——这张脸也会老吗?老了之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子?童晓芳,你是不是也该像霞儿说的一样,趁着还不太老,再做些疯狂的事情? 童晓芳想着,想起霞儿的时候,她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塞。 但是无论如何,童晓芳知道现在已经不早,她应该梳洗一下然后去她的店里。还有,她忽然决定在出门前去那个E.R.S.在怡红快绿的网店里买个电击器。 伍凌 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上订单已经开始配送的信息,伍凌轻轻吐了口气,一只手转着手中的那支钢笔,另一只手举着电话,听着里面那个女人的声音。 “嗯,好的,知道了。我来安排吧,中午12点,好,再说,我先挂了。” 其实她原本还有些话想说的,但是听见卫生间里冲水的声音想起来,所以她只是回答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上,然后,看着菲儿从洗手间走出来,边走边把她的水蓝色牛仔裤系好。 “我们的Sophia又拉肚子了?”她挑起眉毛,不无调侃地问。 “嗯,”菲儿叹了口气,“没办法,必然的结果,所以我就顺势又洗了洗,横竖今天晚上也还要,算了不说这个了,来,看看好不好看。”她说着,拿起工作台上那条简约的湖蓝色吊带裙,在自己身前比了比,然后单脚转了个圈儿。 “嗯,很不错,适合小蝶的风格,而且也配她的纹身。”伍凌赞许着,稍稍打了个哈欠,给自己点了支烟,“现在可不是谁都有福气穿你李索菲大小姐亲手做的衣服呢……私房菜,嘿嘿。” “可忙了我一个晚上呢。”菲儿似乎很满意伍凌的点评,笑着倦倦地伸了个懒腰,但嘴里却不依不饶的,“倒是你这家伙,你怎么也这么没精打采的,是不是昨天和帅哥约会疲劳过度了?而且今天小蝶回来,也不见你去接她……重色轻友。”她说着,朝伍凌皱了皱鼻子。 “拜托,我也在准备给她的礼物啊。”伍凌指了指自己的电脑,“而且,这个大小姐,刚一下飞机就让人给我派活儿,都是麻烦事,估计我会被我的那些朋友骂得少活十几年。” “祸害一千年,你这样的才不会死,”菲儿笑嘻嘻地凑上来,满脸都是好奇,“什么礼物?给我看看呗。” “秘密。”伍凌在她看到屏幕之前就啪地合上了显示器,把话题也转开了,“还说我,今天你不是也没去接她?” “今天约好了和曹公子骑马了,”菲儿耸耸肩,“我会留下过夜,所以,连给小蝶的礼物都是昨天连夜做出来的。” “推了不就是了?”伍凌的语气有点不屑。 “姐夫最近在跟那个西郊的棚户区改造,我想让他找他老爸说说好话。”菲儿的脸稍稍有点红,把头稍稍低垂了一点,“虽然我知道姐夫不用也一定拿得下来,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帮他做点事情……” “那姓曹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伍凌的语气轻描淡写的,“而且,那个圈子里的事情也没你想的这么简单。” “我知道,我也没失去什么。”菲儿换上了一副满不在乎,“这些公子哥,我可看不上,所以……嘿嘿,不说了,Lucas来接我了。” “喂,大小姐,你去和别的公子约会过夜,还让人家陆凯送你去?你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 “他会睡在我们隔壁,明早还要接我回来呢。”菲儿笑着,拉长了声音说着,“我这样的风流女人,才不是他的菜……whatever,还是那句话,我没让他这样,如果他看不惯,走就是了。” “管不了你,”伍凌叹了口气,不再评论菲儿的这些事,“我今晚去见小蝶,你的礼物我帮你带过去?” “好啊,”菲儿点头,“伍大美女,好好准备给小蝶的礼物吧。”说着,转身出去,在门边踩上鞋子,顺手把门拉开。 门口站着个留着平头的高个子年轻人,一脸局促。他的目光和伍凌碰了下,似乎有点尴尬。 伍凌知道他听见自己和菲儿的对话了,但是这时候也没必要再强化这些,于是她说:“陆凯,我把菲儿交给你了,小心驾驶。还有你这家伙,玩得开心点,骑马注意安全。” “肯定的,”菲儿撇了朝伍凌点头的陆凯一眼,有意无意地补了一句,“小凌,听说曹公子骑马蛮厉害的,改天要不要咱们一起?嘻嘻……”说着,她丝毫没有必要地提了提牛仔裤,在自己翘挺的臀上轻轻拍了一巴掌,自顾自地走开去,用肩膀把陆凯撞开了一点点。 “这个菲儿……”伍凌苦笑,看着陆凯从外面把门关上,才打开显示器。但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却振了下: 【尊敬的知天命:您的好友面壁者给你发送了一条留言,注意,本消息是怡红快绿社区的自动消息通知,请勿直接回复】知天命,昨天晚上你真是给我惊喜,今天要不要到我家聊聊? 看着留言,她苦笑,于是随手点开怡红快绿的社区,用知天命的账号回过去。 “帅哥,等你能找到我再说。顺便说一句,一小时后,我就自杀了。” 发送之后,她笑嘻嘻地把手机关上。她其实知道现在自己应该联系摄影师,但她还是先打开了自己主页上的另外一个链接。 那是两张图片,第一张,是一间没有装修的水泥房间,一架断头台,一个指向午夜十二点的钟,一个数字达到十万的计数器,一具赤裸的女人身体,一滩血,还有最前面那颗梳着马尾辫的女人头颅。 另一张图片,是一条博客的截图,里面有这颗头颅主人的半身照,那时,她穿着一身简单的运动衣,头和身体是连着的,但除此之外,两张脸的表情一模一样。 眼睛是睁开的,抿着嘴,容貌普通,却倔强。 这篇博客的内容只是简单的一行字。 “我把自己当成一面干净的镜子,让你们来画,可是多可笑啊,你们居然被自己的样子恶心到了。李天然。” 孙莉 孙莉是记得这个叫李天然的女人的——博士生,在网上搞了一次行为艺术,给了所有网民24小时选出最希望她做的九个行为,无论什么都可以,然后她逐一实现。 当然,她自己可能没想到大家希望她做的事情如此丰富多彩,从在大街上找陌生人拥抱一分钟,跳广场舞,给相距百里的网友送小笼包,到裸奔,直播做爱,直播吃屎,而最后一个行为,是自杀。 但她还是都做了,做完第八项之后,网民之中有人害怕了有的在起哄,也有一些人说会陪她一起死。 于是,就有了那次事件,那个夜,那栋烂尾楼里,那群自称为“灰姑娘”的疯女人,在午夜十二点前,边用社交网站直播,边在网民的点赞之中一个个地死掉。 李天然是最后一个,在午夜十二点之前,她的那条博客点赞超过十万,这个数字触发了那个由计数器控制的开关,让她躺卧的那个断头台上的铡刀落下来。 嗯,就是现在电脑上这张图片的样子,她看过这张图,在老板的房间里,确切地说,在他身子下面——想到这里,她又把眉头紧紧皱起来了。 “这个网站不公开,但在怡红快绿的一个私密群组里有链接,毕竟,这里面有很多东西口味很重。”韩露不知什么时候倚坐在了电脑桌边,“我和韩朋朋的承受能力和审美也是一点点成长起来的。” “嗯,”孙莉点点头,指了指画面上那个断头台,“听说那次死了很多人,而且是有人组织的。” “对,”韩露点点头,“我不知道那个组织是什么,但是,怡红上有个版主有时会约我去拍一些这类照片,所以玻璃珠和Sherry才成为了我的顾客。据说沁芳亭的主页上也反向链接了那个私密群组的主页,可是我从来没找到过。” “你说的那个版主是叫做FPPP吧?”一旁,星儿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孙莉觉得有点奇怪,她记得星儿是不去怡红快绿找男人的。 “对, Fifty Percent Pinkie Pie ,”韩露接口,“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个怪名字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个网名和若干年前一个另类论坛上的一个人名字有点像。而且想起来,这两个地方,聊的内容也差不多,不过,FPPP这里玩得要大多了,‘灰姑娘’只是那些party里的一次。有时想想,我和韩朋朋似乎是在替那些没法自己给好评的顾客们发买家秀……”韩露说着,茶几上她的手机忽然开始嗡嗡作响。 “死亡派对的策划吗?Fifty……又是一个50?”孙莉想,她觉得脑子有点乱,于是她把这个链接倒退上去,回到那个叫做“沁芳亭”的主页面,愣愣地看那行字。 “只有无憾,方能极乐。” 莫名其妙地,孙莉把鼠标移到了“极乐”那两个字上,然后她忽然发现那个小箭头变成了一只小手。 页面跳转的那一霎那,孙莉忽然觉得有点紧张,稍稍用余光看了看周围——韩露在接电话,星儿似乎又开始翻晓雨的那本影集了。这让她觉得安心了些,于是她集中精神去看屏幕。 她只是看到网页上那个巨大得占满屏幕的E开头的单词——她觉得有点熟悉,但仔细看,却并不认识。她有点发愣,而这时,一个弹窗跳出来,她想把这个弹窗关掉,但是鼠标歪了一点,把这个弹窗打开了。 苏格兰风笛的声音从扬声器飘出来,孙莉吓了一跳,慌忙抬手把电脑声音关掉了。 “我靠!FPPP你疯了,现在告诉老娘12点前要到海边拍外景?!你知不知道我的时间都排满了?他妈的你让老娘飞过去吗?我的顾客死了也是我的顾客,凭什么让你插队!”孙莉觉得眼前这个淡紫色页面上的那几行歌谣几乎要让她的心跳出来了,但她还是听见韩露在大声骂。 ——笛子,楠楠,这是你们想让我看见的,对吗?可是,这样的话我真的可以无憾吗?那个所谓茉莉和神灯,是在开玩笑吗?但是,没有比这个再合适的了。 ——星儿,你会懂我的,而且,我太想见到她了。 ——还有,小弱,我决定了,可能很草率很白痴,但是你要原谅我。 孙莉想着,她的身体在颤抖,她的手开始在键盘上飞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新弹出的对话框里问话的那个栗色头发女孩的卡通画像让她觉得很眼熟,但是她没多想,只是点下了那个“是”。 然后,孙莉似乎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于是她转过头,去看一脸抓狂的正抓起牛仔裤往腿上套的韩露——她忽然觉得韩露的样子很好玩也很可爱。 于是她笑了——她忽然觉得自己真的会笑了,这次不是装的也不是强迫的。 “韩露,我和星儿开车送你去海边吧,笛子约的是下午两点前,只是可能害你吃不上午饭。”她说,信手把电脑的音响又打开了。 …… “喂,大辫子,知道吗,今天你是我和韩朋朋的及时雨,”十分钟之后,坐在红色宝马后排座位上抱着摄影包的韩露出了口长气,“没有你,今天我真搞不定了。” “韩露,其实没有你我才搞不定。”孙莉笑起来,把太阳镜带上,一脚踩下了油门。 她知道她走时没有关掉显示器,现在在韩露的房间里,那段苏格兰风笛还在飘,那个栗色头发的售票员还在卖着剩下的六张票。 ——韩露,你回来时,应该看见这个的,帮你找到了这个你一直没找到的链接,也算我对你的一点点感谢。还有,我猜你知道Lily是我的英文名字,当然猜不到也没关系。 孙莉想。 她不知道这趟旅行什么时候出发,但是她知道她的终点站在哪了。 郭梦北 “到啦。”把车在路边停下,小北长长地出了口气,抬头去看那个不大,却让她觉得很熟悉很温暖的木制招牌——logo是一只黄莺和一只白色的雨燕,下面是一行英文:“Yellow Warbler and White Swift,Music,Coffee and Bar.” “莺燕轩?”司徒冰冰问,“这里?” “嗯,她家老板很Nice的,”小北微笑,“你俩走后不久,这家店就开了,老板和咱俩一样是一对儿。”她说着,脸微微有些红,“我是在去打网球时认识她俩的,然后有时就过来弹琴。因为都是拉拉,大家也聊的来。” “你也是在这里学会抽烟的,是吗?”司徒冰冰皱了皱眉,一脸怜惜。 “反正我五音不全,唱歌也不好听,而且你不觉得我熏成烟嗓更性感呀?”小北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又哑了点儿,“好啦,大笨牛,拿上你的琴盒,我给你带来了。”她说着,从司徒冰冰手里把手抽出来了。 她没有急着下车,而是倦倦地坐在方向盘后面,直到拎着琴盒的司徒冰冰从外面帮她拉开门,才浅笑着把手伸出来交到这个短发女人手里,然后下车,再把身体贴到这女人身上去。 “黄莺与白燕……”细腰被冰冰揽住的时候,小北听见红蝶轻轻自语了一句。她还没回话,就看到不远处两个穿着网球裙的女人也像她和冰冰一样拥着走来,其中个子稍高,留着红色齐肩头发的一个单肩背着一个硕大的运动挎包,而那个把头发梳在脑后的温婉女人抱着这个红头发女人的手臂,倦倦地把头倚在她肩上,白皙的脖颈上,是一道醒目的紫色淤痕。 从前看着崔滢和月儿如胶似漆的样子小北还会有一点点嫉妒,但是今天,她只是纯粹地开心——她感到冰冰似乎有一刹那想和她分开一点点,但是她没放手,依旧是那样贴着冰冰的身体,朝那一对儿微笑。 “小北,你怎么来了?”崔滢把眼睛睁得好大,笑得满脸灿烂,“我还以为没机会再见你。” “怎么会呢,滢姐,今天是你生日呢。”小北也笑起来,“我还怕来早了没开门呢……这么热的天,你们还一早就打网球去了?” “嗯,”崔滢用力地搂了搂月儿的腰,“我家月儿兴致好,所以我当然不会浪费这个陪美女打球的机会……”说着,她望着旁边的司徒冰冰,忽然向小北眨了眨,用两只手在头上比了个牛角的样子,“你家传说中的老公?” “嗯……”小北的脸一红,望了望司徒冰冰,有些不好意思。 “我叫司徒冰冰,今天刚从美国回来。”司徒冰冰的身体放松了些,倒没介意崔滢的玩笑,只是把小北揽在怀里,爽朗地向崔滢伸手,“这几年,谢谢你们帮我照顾小北。” “崔滢,这是我老婆江馨月,可以叫她月儿。”崔滢大方地伸出手和她相握,微笑,“冰冰,你的人和名字都蛮帅气的,看来小北的眼光不错。如果我不是T,说不定就会来倒追你,不过,现在我倒有点怕我家月儿以后会爱上你呢……哎呦,江馨月你谋杀亲夫!”她忽然夸张地叫了一声。 小北笑嘻嘻地看过去,看见江馨月正把手从崔滢腿上移开,而那条长腿上已经多了一片新鲜的鲜红掐痕,而那副表情却还是温温婉婉的。 “老公,你没事吧?哪个女人这么狠心把你掐成这样,月儿回去找到她,一定把她在你眼前吊起来。”这个黑发女人开口,语气也是温温婉婉的,只是在说话间狠狠剐了崔滢一眼。 这让小北又笑起来了。 “也罢,也罢,最毒妇人心,还没有绿了芭蕉,就先红了樱桃。”崔滢夸张地苦了一下脸,放肆地揉了揉长腿上的那处新伤,然后就换上一脸怜爱的表情,轻轻捏了捏月儿的脸蛋,“好老婆,指甲疼不疼?其实你还不如直接剜一刀,我大腿上的肉可嫩呢,要不要我亲手片下来给你?” “你们别理她,这么大的人,一天到晚就会胡说八道!”江馨月用力地摇摇头,终于不再理会崔滢的胡闹,转头向几个人浅笑,“晚上要准备崔滢的生日Party,想想就累,所以今天白天打烊,抓紧时间出去活动活动。进来吧,三位特殊顾客,想喝咖啡还是调酒,今天私人时间,所以我请客,毕竟我是这里的酒保。” “也是这里最能干的老板娘,”崔滢接话,轻轻拍了月儿的屁股一下,“我不在的时候,这个店里就是她一手操持。” 她说着,看了月儿一眼,而月儿也正看着她。小北忽然发现这两个女人不约而同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月儿终于把身体和崔滢分开,走上前去把酒吧的门打开了。 “对了,冰冰妹子,你可要好好照顾我们小北啊,”把她们让进来时,月儿忽然盯着司徒冰冰的眼睛说,“她今天为了晚上好好陪你,把我老公的生日party都推掉了。” “嗯。”司徒冰冰似乎有点无言以对,脸上忽然有点发红。 “好了月儿姐,别为难这头牛了,我们这不是提前给你祝贺生日来了吗?”小北朝月儿眨了眨眼睛,指了指江馨月的脖子,“看来你们俩昨天也很happy啊。” “春宵一刻值千金,当然不能浪费。”崔滢说着,整理了一下门上挂着的“Closed”的牌子,随手关上门,看着最后走进来的红蝶,“小北,你还没给我们介绍这个美女。” “叫我小蝶好了,蝴蝶的蝶。”红蝶微笑——不知什么时候,她把那件白衬衫换了个穿法,解开了上面几个扣子,让一个圆润的肩头和半片胸脯斜斜地露出来,同时露出来的还有她胸前那只血红蝴蝶纹身的半个翅膀,“小北的朋友,一时好奇就跟来了,滢姐,生日快乐。” “谢谢,想不到我店里还能吸引来这么漂亮的红蝴蝶,我还以为只有骆驼来这里开会,”崔滢笑起来,“三位美女先坐一会……我和月儿去洗个澡就出来,刚打完球,一身汗。” “别别别,谁知道你俩一洗要多长时间?”小北急忙摇头,把她俩拦住了。 “你俩可以一起来洗啊。”崔滢笑着,揉了揉小北的头发,挑逗似地扬起下巴,“或者,是你们三个?” “滢姐别逗了,我说真的,”小北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烧,“这几年你们一直照顾我,让我很开心,今天你生日,我晚上却不能来你party,我真是很抱歉……”她顿了顿,眼睛看向司徒冰冰,“还有,我和我老公也很久没合奏了,今天,我想把我们重逢的第一首曲子,送给你,好吗?” “你是说,之前我想和你合的?”崔滢的眼睛一下子大大地睁起来。 “对,La la land。”小北微笑,看着正打开琴盒的司徒冰冰,“我说过等几天的,我在等我老公的小提琴。” “咚!”已经走到吧台旁边的月儿似乎打翻了什么东西,而崔滢的身体也轻轻摇晃了一下。 司徒冰冰把小提琴夹好,表情有些迷惑。小北没说话,自顾自坐在了小舞台旁边的那架钢琴前面,把琴盖打开了。 “知道吗?小北,我太喜欢这份生日礼物了。”崔滢径直走到小舞台前面,拿起话筒,那双眼睛深深望着吧台后面白色网球裙上洒了一身咖啡的江馨月,“小北,冰冰……还有小蝶,谢谢你们的礼物……这首歌,我一直想唱,听说小北今晚不来,我还以为这辈子再没有机会唱了……现在,我终于可以把这首歌送给那个一直最懂我的人,我的老婆,我的月儿……” 她说着,声音忽然有点发颤,“谢谢你,一直支持任性的我,陪着我肆意妄为,谢谢……” “小滢,我愿意……如果你不疯不任性,带着遗憾,那就不是你了。”月儿喃喃着,忽然就泪流满面,她似乎想朝崔滢抬起手,可是又把咖啡壶再次打翻了。 红蝶走过去,轻轻扶了一下月儿有些摇摇欲坠的身体。小北忽然发现红蝶的眼睛似乎也湿了。 “我猜,如果再来一次,我还会这样,所以……”崔滢轻轻擦了擦眼角,吸了口气,便开口念那段独白,声音轻地仿佛一团雾: “My aunt used to live in Paris(我舅妈曾在巴黎住过一段时间), I remember(我记得), She used to come home and she\u0027ll tell us stories about being abroad and(记得她每次来我家就会给我们讲异乡生活中有趣的故事)… I remember that she told us she jumped in the river once(我记得有一次她告诉我们,她曾经跳进河里)… Barefoot(赤着脚).” 独白过后,她开始轻轻地唱,小北的手指尖触在琴键上,钢琴的声音随着她的歌声渐渐加入: “She smiled(她微笑着), Leapt, without looking(纵身一跃), And tumble into the Seine(一头扎进塞纳河) The water was freezing(河水冰冷), she spent a month sneezing(她打了一个月的喷嚏), but said she would do it, again(但她说要重来她还会再跳一次)……” “我知道,大傻瓜,我知道你会的……”月儿望着台上的崔滢,缓缓点着头,眼泪开始没有阻拦地坠落,满脸却都是幸福。 崔滢捧着话筒,边唱,边深深回望,小北知道她在看谁,所以她也回头,看向那个夹着琴的短发女人,听着那一缕小提琴的声音飘飘地加入: “Here\u0027s to the ones who dream(致那些做梦的人),  Foolish, as they may seem(虽然他们看起来傻乎乎的).  Here\u0027s to the hearts that ache(致那些痛过的心),  Here\u0027s to the mess we make(还有我们惹过的麻烦)……” 音乐的节奏开始加快,崔滢的脸涨得有些红,高耸的胸不自主地起伏,拿着话筒的手有些颤抖: “She captured a feeling(她珍藏那一片刻感觉), Sky with no ceiling(没被天花板遮挡的屋顶),  Sunset inside a frame(定格在油画般的夕阳).  She lives in her liqour(她终日饮酒), and died with a flicker(得了肺炎死掉),  I\u0027ll always remember the flame(但我将永远记得她留下的那些绚烂). Here\u0027s to the ones who dream(致那些做梦的人),  Foolish, as they may seem(虽然他们看起来傻乎乎的).  Here\u0027s to the hearts that ache(致那些痛过的心),  Here\u0027s to the mess we make(还有我们惹过的麻烦). She told me(她曾经告诉我)……” 崔滢唱着,忽然开始向台下走。小北发现司徒冰冰正热切地望着她,有些默契的彼此微微点了点头, “A bit of madness is key,to give us new colors to see(一点点疯狂是为了人生添彩的钥匙).  Who knows where it will lead us(谁知道它能把我们引向何处)?  And that\u0027s why they need us(这也是他们为何需要我们的原因).” 边唱,崔滢一步步地向月儿走过去,月儿有些僵硬地转过身,痴痴地望着崔滢的眼睛,向她伸出手,任滚烫的眼泪从腮边滑落。 “So bring on the rebels(带着这些叛逆者), The ripples from pebbles(卵石在水面荡起涟漪)  The painters, and poets, and plays,And(画家、诗人还有演员)……” 唱歌的女孩抢上去,一把拉住颤抖的长发女孩的手,拉着她往台上跑: “Here\u0027s to the fools who dream(致那些做梦的傻瓜), Crazy, as they may seem(和我同样疯狂).   Here\u0027s to the hearts that break(致那些碎过的心),   Here\u0027s to the mess we make(还有我们惹过的麻烦)……” 歌声稍稍停顿,小北抬起手——眼泪已经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似乎有只手揽住了她的腰,她知道那是司徒冰冰,所以她毫无顾忌的把头靠上那个身体去,她知道崔滢现在也一定是这样拥着月儿的。 琴声已经淡去,只有歌声还在: “I trace it all back,to that(我会追随着这些斑驳痕迹去寻找).  Her, and the snow, and the sand(寻找她,寻找那雪与沙).  Smiling through it(在那里她依然笑容澄澈),  She said She\u0027d do it(她说她会), Again(再来一次)……” “我也会的……”小北听见月儿说,她擦了擦眼泪,看着月儿正伸出舌头把崔滢眼角的泪舔掉,然后猛然勾住红头发女孩的脖子,开始放肆地亲吻。 亲吻的间隙,月儿的手把崔滢的网球裙解开,然后猛的拉下去。那条肉色的假阳具一下子弹出来,高高地竖起来。月儿张开口拼命地吮了几下,然后转过身,挣扎着褪去身上的束缚,把屁股朝崔滢撅起来。 而崔滢走过去,把月儿的腰扶住了。 小北望着她们,觉得心跳得很快,眼前有些发黑,摇晃之间,冰冰却已经扶住了她瘦削的身体,眼神之中满是关切。 “冰冰,我有点儿头晕,不过我没事,今天,你也要像崔滢疼月儿一样疼我。”她苦笑,踉跄着起身,“咱们回去,给她们俩点空间,好吗?带我回家。” 司徒冰冰没说话,只是把小北的细腰紧紧箍住了。 “小北你睡会,一会去芳那里这段我自己开车,让冰冰在后面陪你。”出门的时候,小北模模糊糊地听见红蝶说,她费力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被红蝶从外面掩上的门和上面那块写着“Closed”的牌子,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童晓芳 “芳姐,你在就太好了,我还怕你今天会不开门呢。” 童晓芳刚刚走过去把门打开,外面敲门的女孩子便急切地开口,声音很干净,却显得有些虚弱。 那女孩穿了件短袖的海魂衫,下身是一条白色的百褶裙,赤脚踩了双浅蓝色的帆布平跟鞋,脸上罩着厚厚的口罩,一双眼睛在黑框眼镜后面闪着光,露出的那截鼻梁上,散了些细密的汗珠。 她没等童晓芳招呼就自己熟门熟路地走进来,走得很慢,摇摇晃晃的,经过沙发时,她扶了一下沙发的靠背,便索性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然后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把头上那顶不合时宜的毛线帽子摘下来,让自己那头原本盘在头顶的长头发散下来,一直垂到她的大腿上。 那头发稍稍显得有些发黄,随着她摘下帽子的动作,有几缕发丝飞下来,飘啊飘地落到地上。她苦笑了下,把那些飘落的头发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颈间悬挂的那个小小的香袋里。 “小耘?”童晓芳以为自己看错人了,于是狠狠揉了揉眼睛,“你怎么……?” “我猜你要问我How are you ?怎么是你?对吧?”叫做小耘的女孩子笑起来,侧过头把口罩摘下来,露出那张有点苍白却清秀的脸,“看清楚了,我是苏耘本尊,如假包换。别告诉我你不欢迎你的老顾客了。”她说着,忽然变魔术般地从手包里掏了个橘子递过来,“喏,大美容师,吃个橘子吧,对身体好的。” “别开玩笑了,早就告诉你这样不吉利的。”童晓芳苦笑,但还是把橘子接过来剥开了——从看过那部关于白血病人的电影 之后,苏耘就添了这个见面分橘子的习惯,不管是在哪里见面,哪怕是在病床上,这丫头都能随时掏出个橘子出来。 “谁说不吉利,我都出院了。”苏耘笑着接过童晓芳递来的橘子瓣丢在嘴里,边嚼边笑嘻嘻地说,“要不你说我怎么来这里找你做营养。” “死丫头你别胡闹了。”童晓芳其实很想相信苏耘说的是真的,但是经历了这二十几年,她已经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童话和奇迹了。 “我真出院了,不骗你。”苏耘说着,忽然长长打了个哈欠,然后就自顾自点起支烟来。 “喂苏耘你身体这个样子还抽烟。”童晓芳紧紧皱起眉毛,“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没办法,每次倦了就想抽,从前养成的毛病总是没法改。”苏耘苦笑着,把那根抽了一半的烟在烟灰缸里戳灭了——这半根烟似乎让她的精神好了些,所以她开始抬起眼打量童晓芳。 童晓芳觉得苏耘躲在镜片后的那双眼睛盯得自己有些局促,于是她轻轻用手指擦了擦鼻翼,又稍稍整理了下身上那件裁减得体的月白缎蓝色碎花无袖旗袍。 这个动作终于让苏耘笑出声来了。 “死丫头你到底笑什么?” “芳姐,我发现你有黑眼圈儿了,所以我猜昨天有人让你没睡好。”苏耘说着,微微把头侧过去一些,而童晓芳也就顺势在她身旁坐下,把苏耘的长头发捧起来。 “婷婷……就是和我同住的那个女生,昨天带了一对双胞胎回来,所以我晚上没怎么睡觉。”童晓芳觉得自己实在逃不过苏耘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眼神,于是还是说出来,边说,边取出一把精致的象牙梳子,开始从上到下仔细地梳苏耘那把长头发——她觉得苏耘的头发比之前更脆,更黄,分叉也更多了。随着她的梳理,更多的长头发落下来。 这让童晓芳觉得有些心疼,从两年前童晓芳第一次给苏耘做护理时,她就知道这个女孩子把自己的这头长发看得比命还重。 “唉,真不知道那种带把儿的生物有什么好,审美极差,只会用裤裆里那个小脑袋思考。而且,还会口臭,不干净,会不够硬不够粗或者不够长,所以哪里比得上一根好些的按摩棒。”小耘说着,把眼睛轻轻合上,“可能唯一有优势的就是这些生物可以站着撒尿,所以上厕所时不用排队。不过,早就有女性站立小便器发明出来了,而且,我还在E.R.S.的店里看到过她的改良品,就是男性生殖器的形状,带上了直接去男厕所也没问题。我本来想试试的,但是我头发太长,所以会穿帮,你这个短发美女就没问题,最多会被人当成伪娘,嘿嘿……”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死丫头,真不知道你脑子里哪来这么多想法。”童晓芳苦笑着,把那些掉落在沙发上和腿上的长头发捡起来。